第3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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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藥和趙曉東其實也不是很累，畢竟他們倆只需要指揮就行，動手的還是大人。
但圓滿完成水力風扇的兩人還是躍躍欲試想去幹點別的。
雖然才成功一天，但在孩子們的眼裏，這個風扇已經是過去式了。
重覆做一樣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毫無吸引力。
都是已經被搞定的東西了，幹嘛還要繼續做。
第二次做能這麽積極還是想拿它去賣錢（也是想炫耀一下），現在買主（縣長）都有了，也已經得意過一輪了，他們再做第三次的時候就有點消極怠工。
兩人有氣無力的靠在一起：
“這裏，切成圓形。”
“那裏，齒輪，大概這麽大吧。”
“對嘛，這裏就行，接下來就可以拼接了，你不會啊？爺爺！！！”
指揮了一會，宋藥就覺得無聊了。
看了一眼正在說話的大人們，他眼睛一亮。
小孩悄悄對趙曉東說：“要不我們幹點別的吧？”
趙曉東就豎起耳朵：“幹嘛？”
宋藥指指滿地的木頭和各種工具，嘿嘿嘿笑了幾聲，沖小夥伴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趙曉東：“？”
他不是很理解：“你笑什麽？”
給眼神失敗的宋藥沒好氣：
“你真笨，這裏這麽多材料，我們可以用來做我們的扇鐘呀。”
“對啊！”
剛剛還滿臉“我是一條鹹魚沒有人可以讓我翻身”的趙曉東瞬間精神起來。
然後又遲疑下來：
“這些不是縣長的嗎？我們可以用嗎？”
宋藥拍拍小胸脯：“放心吧，我和縣長是朋友，我只要和他說說，他肯定能答應的。”
他自信滿滿的去了。
縣長正在跟何老師說話：
“今年夏天太熱了，你們在山裏可能還好一些，縣醫院中暑的病人已經幾十個了，聽說前天省城還有個人因為中暑去世……”
正說著，見到宋藥屁顛屁顛過來，他立刻咽下剩下的話，露出一個笑：
“怎麽了？”
宋藥好奇的看著他們：“你們在說什麽呢，都說了好久了。”
縣長順手摸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說天氣熱啊，你沒發現今年天氣比前幾年熱了好多嗎？”
宋藥擺頭把他的手甩下去：
“好像是比去年熱一點……你不要再摸我的頭了，會長不高的！”
縣長一本正經：“怎麽會呢，多摸頭才能長高。”
宋藥有點懷疑他，就去看何老師。
何老師：“……別問我，我不知道。”
縣長就得意的對他說：“我是縣長，我能騙你嗎？”
旁邊的秘書默默站的離他遠了點。
宋藥狐疑：“真的多摸頭就能長高嗎？”
縣長一臉肯定的點頭。
“沒錯，小孩子就是要多摸頭才能長高。”
宋藥躲開他想摸自己頭的手，發出靈魂質問：
“那你為什麽小時候不讓人多摸你的頭？”
縣長：“……”
他下意識去看秘書跟何老師。
旁邊的秘書和何老師立刻裝聾。
見縣長一臉震驚，宋藥哼了一聲：
“就知道你們大人喜歡騙人，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不會被騙的。”
縣長：……八歲就不是小孩了嗎？
宋藥也沒忘記正事：“那些木頭和工具我們都可以用吧？”
他表示：“我想做扇鐘，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個。”
縣長想了想。
啊，想起來了，就是他去找木匠做，結果木匠表示做不出來的那個。
扇鐘的大小可比水力風扇友好多了，適合家庭使用。
縣長在心裏快速過了一遍扇鐘的好處後，看宋藥的眼神頓時要多“慈愛”有多“慈愛”。
臉上充滿了鼓勵的說：“用吧用吧，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我再給你找。”
宋藥很高興。
但他也沒忘記縣長還是他的朋友呢，所以他很好心的說：
“雖然我不信摸頭會長高，不過要是你覺得這是真的的話，你可以每天找人摸摸你的頭，說不定你就能長高了。”
說完了，得償所願的小孩也不去看縣長的反應，高高興興跑走。
縣長：“……”
其實縣長個子在他老家還不錯，但星河縣的女孩們個子都很高，襯的他就有點小不自信。
他嘴角抽動幾下，去問旁邊的秘書：“我個子很矮嗎？”
秘書嚴肅臉：“雖然不高，但也不矮。”
縣長：“……你還是去找宋同志談談購買風扇的事吧。”
是的，宋爸來了。
他來是因為昨晚宋藥他們一晚上沒回來，雖然縣長讓人帶信進去，說了原因，但是宋奶奶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這可是宋藥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外宿，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趕著宋爸來縣裏了。
結果到了地方正忙著，宋爸就被抓了壯丁。
宋爺爺使喚兒子本來就很順手，風扇制作過程裏也沒少讓他幫忙，他到了地方剛喝了一口水就被親爹催著忙起來了。
現在好不容易正歇口氣呢，秘書找來了。
“風扇價格？”
宋爸不知道啊，他雖然也參與到了制作中，但是原理那些他是一點不懂的，不過不妨礙他瞬間精神起來，擺出長談的架勢。
秘書小哥也知道他家之前就是普通種地的，想了想，提醒了一句：
“這種大型風扇普通人家是不會買的，有這種需求的只有工廠，縣政府這種人多的地方。”
宋爸秒懂。
那就是說買主大多財大氣粗了。
他立刻進入狀態：“這風扇是我看著我兒子他們弄出來的，可廢了不少勁，光是設計圖就畫滿了一個本子，木頭更是耗費了不少，所以這個價格我們是絕對不會便宜的。”
旁邊正和趙曉東嘀嘀咕咕的宋藥聽到了，立刻跑過來支持爸爸：
“沒錯！！低於一塊錢我們不賣！”
秘書：“……”
宋爸：“……”
宋爸趕緊把沒金錢概念的傻兒子挪走：“乖，你去玩，爸爸來談價格就好。”
宋藥還是很相信他爸爸的談價能力的，自信滿滿的又去和趙曉東嘀嘀咕咕了。
秘書只是不想坑人，但也不表示他就不講價了。
倆人你來我往幾番，最終定價兩百六。
可不要看這個錢少，在宋爸賣蜂蜜之前，宋家的存款還不到十塊錢呢，他們一家子結結實實幹活，一年下來都未必能賺到一百。
論購買力的話，縣長的自行車才一百，而且整個縣裏，只有縣長有自行車。
沒辦法，星河縣窮嘛。
所以兩百六對於宋家來說，真的是一筆超級巨款了。
尤其目前來看，至少能賣兩架出去。
那就是……宋爸最近也不是白學習的，在心裏算了算，就得出個五百二來。
五百二！
他們全家不吃不喝十年都未必能賺到這麽多錢，
幺兒只用一個月就賺到了。
宋爸心臟噗通噗通的，他強行讓自己理智下來：
“什麽時候交貨？有什麽別的要求沒有？”
見他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問起了具體，秘書不免高看宋爸一眼。
他在星河縣也這麽長時間了，很清楚星河縣的百姓有多窮，宋爸能在聽到這樣的價格後還維持理智，是真的挺了不起。
秘書認真道：“要求當然也是有的，質量問題要保證這個是首要，交貨當然是越快越好，目前暫定五天內，縣政府已經確定會定一架。
這一架正在做的是縣長私人訂購，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這種風扇以前沒人做大家不會做很正常，但既然有了模型，應該會有人仿制，所以縣裏其他訂單最好以最快速度定下。”
宋爸表示明白。
這個風扇做出來的確麻煩，但是如果有人買了一架回去拆開，一個個原樣照做的話，那還是沒問題的。
他依舊沒有簽合約，而是道：
“這畢竟不是我兒子一個人弄出來的，我得和大家夥商量一下。”
秘書面上沒說什麽，等和宋爸告別回到一個人在美滋滋看風扇的縣長身邊後，就叭叭叭全跟他說了。
縣長聽的點頭：“要不怎麽能養出幺兒那麽聰明一個孩子呢，他們家都是明白人啊。”
利字當頭，還能主動想到要分功出去。
這理智跟人品就十分可交了。
“既然他們要商量，那就讓他們商量吧。”縣長像是摸什麽寶貝一樣一下一下摸著第一架風扇，一臉的喜滋滋。
反正他們縣政府要訂的風扇已經擺在這裏了，又跑不了。
秘書想想也是：“不過縣長，我怎麽見宋同志在那兩個小同學面前說了那麽久？他不會是在跟這倆孩子商量吧？”
縣長笑他：“怎麽可能。”
笑完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好像還真有可能。”
宋藥那性子，普通家庭可養不出來。
他想想有點不放心，攛掇秘書：“你快去偷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麽，可別讓我的風扇黃了。”
秘書：“……太丟人了，我不去，你自己去。”
縣長：“我是縣長，你是縣長秘書，這種活當然要你去了，快去快去。”
秘書：“……”
縣長想到什麽，又扭頭去看了一眼：“那個孩子沒見過啊，也是何老師教出來的？”
秘書：“他叫趙曉東，也是大樹村的，和宋藥是同學。”
縣長就有點羨慕：“這位何老師是真的很會教孩子啊，我上學的時候要是有這麽一個老師，我肯定……”
秘書懶的搭理他。
“誒等等，趙曉東……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縣長努力回憶：“好像不久前才看到過，大樹村的趙曉東。”
秘書也有點想起來了，他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是不是烈士子女撫恤名單？”
縣長也想起來了：“對，是他，他爸爸是抗洪犧牲的軍人，他是家裏獨子，母親和奶奶撫養大的對吧？”
他算了算時間：“六年了啊，六年前他也才七八歲吧。”
秘書：“……我之前問過，他今年九歲，六年前三歲吧。”
縣長：“……孩子長的挺壯，看來他母親和奶奶把他養的很好。”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看到烈士的孩子能這麽健康長大，還這麽聰明，小小年紀就能參與到做水力風扇中，縣長還是很欣慰的。
“這倆孩子都不容易，晚點各廠和他們談的時候你看著點，別讓他們被忽悠了。”
秘書瞥他一眼。
人家孩子聰明著呢，水力風扇都做得出來，那是普通孩子嗎？
不忽悠人就不錯了，誰能忽悠得了他們啊。
縣長不管，感慨了一番，他繼續催秘書：
“快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是不是價錢不滿意，你悄悄地聽，要是他們覺得這個價低了，我們還可以商量嘛。”
秘書：“……”
當初怎麽就給這位當了秘書了。
他磨磨唧唧去了。
宋爸的確正在跟倆孩子商量賣風扇的事。
宋藥跟趙曉東正美滋滋研究他們的扇鐘呢，宋爸就找過來了。
他叭叭叭的就把秘書的意思跟倆小孩說了個清清楚楚。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會說這麽詳細。
但他們能做這筆生意，那還是因為宋藥和趙曉東，哪怕這倆還是孩子，但自己的東西，還是得讓他們自己決定。
一口氣說完了，他就去看兩人：“所以你們怎麽看？”
宋藥：0o0
趙曉東：0o0
倆孩子都一臉震驚。
宋藥：“兩百六啊！”
趙曉東：“這能買多少個鎖啊！”
宋藥快速算出來：“哇！！這能買兩萬六千個雞蛋啊！”
他再看風扇的眼神就很不一樣了。
這可是兩萬六千個雞蛋啊！
剛過來的秘書：“……”
宋爸倒是很習慣兒子的換算方式，畢竟他自己也經常在心裏這麽換算。
“先別說雞蛋……錢的事了，我問你們，這個風扇它好仿制嗎？”
宋藥回頭看看風扇：“很好仿制啊。”
趙曉東點頭：“我也覺得。”
宋藥學著大人長長嘆了口氣：
“如果我在做它之前就看到一架一樣的，哪還有費這麽大勁，拆掉我就知道怎麽做了。”
趙曉東有點心虛。
他並不能做到拆掉就能做一架一樣的，他偏科，要不是宋藥帶著，這架風扇他肯定搞不定的。
於是他有點小心虛的表示：“跟著做一次一定會學會。”
他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不遠處正在努力幹活的木匠聽到這話：“……”
這種工程量的做一次就會……做什麽，做夢嗎？
他默默轉了個方向，用屁股對兩個小孩。
宋爸不知道倆孩子嘴裏的“簡單”是根據他們自己來講的，聽他們這麽一說，就憂慮了：
“那看來還真是一錘子買賣，誒，只能賺這一次了。”
宋藥不太明白：“只能賺一次怎麽啦？這一次不是賺的很多嗎？”
秘書就在心裏笑：到底還是孩子啊，看這話說得。
結果宋爸卻一下被提醒了：“也是啊，這一次就賺的很多了，這麽多，咱們家賺個幾年都賺不到的。”
他一下扔了之前的憂慮，重新高興起來。
“這麽多錢，你奶奶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宋藥也這麽覺得。
他想了想，問爸爸：“我們這個風扇賣出去後，一定會有人仿制嗎？”
宋爸點頭：“肯定的呀，你看蜂蜜都有人摻假的。”
宋藥就說：“那我們幹脆直接把怎麽做教給他們吧，免得他們做出假的來。”
宋爸有點驚訝：“教給他們？”
“是呀。”
小孩很理直氣壯：“這種風扇就算是拆解了也不好運的，要做只能現場做出來，我們又不能去其他縣裏做風扇。”
他還要上學呢，而且他很忙的，哪裏有空重覆去做一樣的東西。
秘書聽得眼角抽動。
怎麽就不能去其他縣裏做風扇了，孩子去不了，宋爺爺可以去啊，那可是賺錢啊，能多賺當然要多賺了。
宋爸的想法卻和兒子一樣：“對對對，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你爺爺年紀大了，可不能到外面去。”
他倒是行，但他動手能力實在有點差勁，打打下手還行，讓他做全程，他是肯定搞不定的。
秘書：……不愧是一家子。
宋藥繼續說自己的想法：“那我們就賣圖紙呀。”
見宋爸一臉“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的讚同表情，小孩得意洋洋：
“縣長不是說今年全國都很熱嗎？大家肯定都很需要吹風，賣風扇又不好運，又不可能自己做，但是圖紙就不一樣了。
我們賣的便宜一點，想要風扇的大不了自己做，反正按照圖紙來，他們只要找當地的木匠，肯定能做出來的。”
聽到賣圖紙時就豎著耳朵的木匠立刻放下手裏的活湊了上來。
“小同學，能賣給我一份嗎？”
見幾人都看過來，他生怕他們誤會，趕緊表示：
“我不在縣裏做，我學會了去其他縣做，不會搶你們生意的。”
宋家嫌其他縣遠，累，但是他不嫌啊。
能多賺點錢當然最好了。
宋藥詫異的不得了：“你還要圖紙幹什麽？你不是已經學會了嗎？”
木匠：“……”
趙曉東在旁邊又插了他一刀：“是啊，第一架風扇就是你幫忙做出來的啊。”
木匠勉強露出一個笑：“我……我領悟能力有點差。”
宋藥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見他一臉羞愧，還努力踮起腳尖試圖拍對方肩膀：
“沒事的，我們的同學也經常這樣，就算是趙曉東，他有時候也有點笨笨的，你不要不好意思，不會沒關系，知道學就好。”
趙曉東惱羞成怒：“老師說了我很聰明的，只是你比我聰明一點點而已。”
宋藥就又對木匠說：“你不要學他，要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
趙曉東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木匠被小孩安慰了，有點哭笑不得，又貌似有點喝了雞湯的感覺：“那，那個圖紙……”
宋藥小手一揮，大氣道：“賣給你！”
“正好我帶了一份！我現在就能賣給你！”
木匠大喜，滿臉期待的看向他。
宋爸感到不妙，阻止不及，宋藥已經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圖紙，遞給了木匠。
木匠驚喜的展開一看，臉上表情僵住。
宋藥還自信滿滿：“怎麽樣，詳細吧？我畫了好久呢。”
趙曉東同情的看了一眼木匠。
他剛開始被宋藥分享圖紙時，臉上的表情也是對方這個樣子的。
後來也是每天跟著一起做，才慢慢明白了圖紙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代表的什麽。
所以就算是學習速度跟不上宋藥，趙曉東也從來不覺得自卑的。
宋藥畫畫成那樣都不自卑，他幹嘛要自卑！
他很有經驗的教木匠：“你可以一邊做一邊看圖紙，做完了你就知道上面畫的是什麽了。”
宋藥就憤怒看他：“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畫的不夠詳細嗎？！”
趙曉東哼哼：“我沒說你畫的不夠詳細，我只是說你畫的別人看不懂而已。”
“不可能！我媽媽就看得懂！她還誇我很有畫畫天賦呢！”
而且還有005。
005也說他畫的很好。
005可是學習系統，它說的好，那一定是真的好。
所以趙曉東看不懂那一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小孩相當自信的去看木匠：“伯伯，你看的明白的吧？”
木匠：“……”
他不是很想說實話，萬一把孩子說哭了，這畫他還能買嗎？
宋爸就幹笑著把圖紙收回來：“幺兒，畫圖很累的，我找大人畫吧，你還要上學呢。”
宋藥一想也是。
他每天都可忙了，哪有時間畫設計圖啊。
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沒意思。
他積極建議：“找媽媽吧，媽媽很喜歡畫畫的。”
宋爸也是想找前妻。
畫圖肯定要分錢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他滿口答應：“回去了我就去找你媽。”
小孩放下了畫圖工作，木匠和宋爸都松了口氣。
圍觀了全程的秘書：“……”
你們是不是忘記你們剛剛還在談論賣不賣風扇的問題嗎？
怎麽話題轉到賣圖紙上面來了。
宋爸完全沒發現話題偏了。
他還在腦內尋思這設計圖該定價多少呢。
按理說兩百六一架風扇的設計圖應該要比較貴，但是貴了又怕沒人買。
宋爸斟酌了一下，決定定在55。
是便宜了點，但是算上請木匠的錢，工具，木材，這些耗損全部加起來也只比兩百六少了一點。
然後他又開始思慮，既然買圖紙然後自己做更便宜，星河縣的那些廠家為什麽要找他們買實物呢？
那不是二傻子嗎？
於是宋爸問過宋藥的意見後，決定加一條【五年保修】，這樣買實物就比圖紙多了一條誘人項目了。
宋藥超自信的：“我們可是天才，能得到我們的保修承諾，他們應該慶幸。”
趙曉東跟他一起玩的時間長了，也漸漸膨脹，點頭拍胸脯：
“沒錯，我們可不是誰都能請得起的！”
宋爸也這麽認為了。
能做出兩百六一架風扇的孩子，那能是普通孩子嗎？
他們愉快的就決定下來了之後的賣風扇計劃。
宋藥對這些不是很有興趣。
他更想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吃飯？”
趙曉東立刻舉手：“我餓了！”
正沈浸在賺錢快樂中的宋爸一楞，也摸了摸肚子：“是啊，是不是該吃飯了？”
他們仨齊刷刷看向站在一邊的秘書。
秘書：“……”
他永遠跟不上這一大兩小的話題跳躍。
秘書：“……縣長會準備的。”
不會也要會。
哪有請人家幹了活不管飯的。
他默默回去找縣長了。
縣長還沈浸在“啊我們縣有風扇了大家都不會熱死了”的快樂中，聽完了秘書的話，還有點感慨：
“年輕人就是腦子活啊，看看，連賣圖紙，還有什麽保修都想的出來。”
這種大型木制品，保修的確還是挺重要的，出了這一招，本縣的那些大廠肯定會選成品了。
而同時，他們賣圖紙又能扼制仿制市場，雖然肯定還是會有人仿制，但是在兩者錢差不多的情況下，其他縣肯定會優先圖紙的。
而現在會畫設計圖的人可不多，仿制圖紙的本錢可大太多了。
他算是知道宋藥為什麽那麽機靈了。
這一家子都是機靈鬼啊。
縣長在這邊誇，那邊的宋爸卻完全沒覺得他們想了個很了不起的東西。
他正忙著和兒子討價還價呢。
宋藥以前從來不找家裏人要零花錢，但是自從想買鎖發現沒有錢後，小孩就開始覺得還是得手裏有錢了。
他獅子大張口：“爸爸，我也不要五百二，也不要兩百六，你只要給我六十塊錢就好了。”
宋爸：“……幺兒，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家全部存款都沒有六十。”
六十塊錢那就是六千個雞蛋。
你一個小孩子要這麽多錢，是想上天吶。
真的很想上天的宋藥：
“但是我們現在賣了風扇呀？我們家裏有很多存款了。”
見兒子理直氣壯的，宋爸就呵呵一笑。
他擼起袖子，給兒子算賬：
“你看，這個風扇不光是我們一家做出來的是不是？趙曉東有做，何老師也有做，賣風扇的錢我們是不是要分給他們？”
宋藥想了想，覺得這很正常，於是點點頭。
宋爸繼續給他算：
“剩下的錢，你看啊，做苦力活的是不是一直都是爺爺？還有爸爸，也經常給你們幫忙是吧，你們倆就算是動手，那也只是做一點小零件是不是？
還有奶奶，她雖然沒有上手，但是在我們做風扇的時候，家裏的活都壓在她身上了對吧？”
宋藥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他還主動補充：
“對，奶奶和趙曉東媽媽奶奶還做了好多吃的送過來給我們吃。”
宋爸點頭：“是嘛。”
“那這份錢就有多少人的功勞……我算算啊，我們先要和趙曉東家裏，還有何老師分一遍，然後再在我們自家分。
先算出家裏的開支，買樹苗的錢，工具也弄壞了，又要買新的工具，還要去掉……”
他不愧是全村最會算賬的采購員。
嘴巴一張，就是各種開銷，叭叭叭一通說完，宋藥已經傻眼了。
兩百六明明那麽多，怎麽爸爸這麽一分析，他們根本不剩下多少了？
沒什麽生活經驗的小孩頓時沒有之前那麽理直氣壯了。
他弱弱問：“那我想買個鎖怎麽辦啊？”
宋爸只是不想他這麽小一孩子自己拿巨款，倒是沒打算真一點零花錢都不給。
孩子做出這麽大一個功勞，一點都不獎勵那也太黑了。
所以他在兜裏掏了掏，小心數出兩塊錢來。
那幾百塊還沒到手呢，就要先給出去兩塊，肉疼啊。
宋爸依依不舍的把錢遞給兒子：
“給，你省著點花啊，我二十歲的時候都沒這麽多錢。”
宋藥高高興興接過來，美滋滋的甜甜道謝：“謝謝爸爸！”
宋爸看他高高興興的跑了，這才高興的盤算起來。
他們家這次賺的錢攢起來，幺兒以後就能去城裏上學了。
他再賺點，說不定等幺兒長大之後，還能在城裏給孩子買套房子呢。
不過首先，還是要先回去跟家裏商量，然後三家商量這個錢怎麽分，最後再簽合約。
雖然很想現在就把事情定下來，但宋奶奶一直教育他，涉及到錢的事，越大越要穩，所以他還是決定立刻回家去和宋奶奶商量。
他爹沒意見，只要他媽也沒意見，這個事八成就定下來了。
宋藥和趙曉東劃水的時候，宋爸買了兩個幹糧就又往家裏去了。
一來一回，再回來時，他不光自己來了，還把宋奶奶和趙奶奶也帶了過來。
趙奶奶也是不放心孫子才跟來，路上才知道宋家打算把錢分給他們家，趕忙要拒絕：
“東東回家都跟我說了，是幺兒帶著他做，他跟幺兒學了那麽多東西已經是我們占便宜了，怎麽還能分這個錢呢。”
宋奶奶就猜到是這樣，趙家過的不如宋家，但家風一直很正，這錢她們肯定是不想要的。
她勸了趙奶奶一路，快到縣裏的時候一句話秒殺：
“你總也要讓孩子知道，他努力是有成果的，我看東東是個好孩子，他應該也想為家裏分擔。”
趙奶奶就不說話了。
趙曉東雖然被她們精心養大，但可能因為早早沒了爸爸的原因，他的確比其他孩子更懂得體貼家人。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能做出成果，如果她因為那點自尊就替孩子推了的話，也太自私了。
趙奶奶最後說：“那我們就厚臉皮要了這個錢了，不過我們都清楚，東東幫的忙沒有那麽多，有才說的平分我實在沒臉要，就一成吧，已經很多了。”
對於他們家來說，幾十塊錢的收入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
再多的話，趙奶奶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宋奶奶也明白這點，拍拍她的手，跟宋爸說：
“問清楚大概是多少臺了嗎？”
宋爸就說：“縣長訂了兩臺，縣長秘書說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今天應該縣裏的大廠就能派人來，至少還能做三臺。”
宋奶奶沈吟了一下：
“這樣，除了那兩臺，剩下訂的那些，需要用到的木頭就找村裏人買，讓他們處理好了擔縣裏。”
宋爸一楞：“媽，縣裏也要賣木頭的。”
宋奶奶伸手就敲了他一下：
“我們吃肉，也要讓別人喝點湯，反正本來就需要木頭，做個順手人情，讓大家都賺點錢不是皆大歡喜嗎？”
趙奶奶讚同：“你記得跟大家夥說的時候說清楚了，這木頭本來縣裏是可以直接買的。
這樣村裏會記下你的人情，咱們帶著他們賺了錢，他們也不會眼紅咱們賣風扇。”
大樹村村風再好，那也是要維持的。
人嘛，大家都窮，就你一家富，那些小心思也就免不了出來了。
但是要是你自己賺錢還不忘記帶村裏人，那情況就完全相反了。
人家記了你的好，以後你家跟人起了沖突，半個村的人都能沖在前面。
宋爸恍然大悟，趕緊應下。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剛有點飄了宋爸也不敢再飄了，老老實實盤算接下來怎麽做。
到了縣裏，兩個孩子果然一看到奶奶就立刻飛奔過去。
“奶奶！！”
兩個老人臉上立刻露出慈愛笑容。
宋奶奶蹲下接住跟個小炮仗一樣沖進自己懷裏的孫子：
“誒唷，乖幺兒，真有出息！”
趙奶奶不用蹲，她個子矮，孫子長的又快，直接就能抱住孫兒。
“東東啊，奶奶都聽說了，你可真給咱們家長臉。”
趙曉東興奮的臉都是紅的：
“奶奶！！幺兒說賣風扇的錢要分給咱們家！以後你就不用做衣服賣了！我能賺錢了！”
趙奶奶就笑著摸拍孫子肩膀：“是啊，咱們家一下多了好多錢呢，都是我們東東的功勞。”
趙曉東就滿心的驕傲。
宋藥也正驕傲著呢，他跟宋奶奶算：
“奶奶我跟你說，一架風扇兩百六，那就是兩萬六千個雞蛋，我是不是好厲害？”
“厲害厲害，誒唷，奶奶真沒想到，你還這麽小，我就享了你的福了，那麽多錢啊，我做夢都做不到，你怎麽這麽有出息呢。”
“因為我隨奶奶呀！”
“對對對，這個家就你隨我！”
旁邊站著的宋爸看的牙酸。
他媽估計忘了，這還有個親兒子呢。
兩個孩子在奶奶懷裏肆意撒嬌求誇了一番，得了一通表揚後才心滿意足的跑開。
他們還想趁機蹭一下工具和木材，繼續研究扇鐘呢。
何老師幹著活，一扭臉看見自己這倆學生又湊一起嘀嘀咕咕了，認命的接著幹活。
算了，他們能老老實實在這就不錯了。
既然宋奶奶和趙奶奶都來了，縣長一合計，覺得事早辦早了，讓人把各廠代表喊來。
各廠來的基本都是廠長。
兩百六的風扇，他們肯定得親自來看看感受一下才決定的。
一番觀摩討價還價下來，最後價格還是以260賣了出去，和宋爸估算的不錯，一共三個廠確定下來（因為就這三個廠最有錢）。
五架風扇，一共一千三。
有縣長作保，幾個廠給的都是全款，定下時間又再感受了一下風扇就告辭了。
他們得回去看看，在哪個地方放風扇最合適。
宋爸就拿著一千三算來算去。
首點拿了一百三遞給趙奶奶。
然後數出來五百八十五遞給宋奶奶。
剩下的五百八十五就往剛坐下打算歇一歇的何老師手裏一放：
“小何老師，這是你的那份。”
一臉懵逼的何老師一低頭看到一堆錢，她：“……”
關她什麽事？
她什麽也沒幹啊。
“不行不行，這錢我不要，我也沒動手幾次做風扇啊。”
宋爸：“誒唷何老師你就別謙虛了，倆孩子每天都去找你，你每天連個空閑都沒有，下課也要教他們，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宋奶奶附和：“是啊何老師，這倆孩子能做出風扇來，還是靠的你的指導，你看你買了那麽多書回來，我們都知道的。”
趙奶奶讚同點頭：“沒錯沒錯，我們東東回家都跟我說了，說你為了教他們，都教哭了，教起來一定很不容易吧。”
何老師：“……哈，哈，我沒有哭，這倆孩子這麽聰明怎麽會不容易呢，只是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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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圓滿完成水力風扇的兩人還是躍躍欲試想去幹點別的。
雖然才成功一天，但在孩子們的眼裏，這個風扇已經是過去式了。
重覆做一樣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毫無吸引力。
都是已經被搞定的東西了，幹嘛還要繼續做。
第二次做能這麽積極還是想拿它去賣錢（也是想炫耀一下），現在買主（縣長）都有了，也已經得意過一輪了，他們再做第三次的時候就有點消極怠工。
兩人有氣無力的靠在一起：
“這裏，切成圓形。”
“那裏，齒輪，大概這麽大吧。”
“對嘛，這裏就行，接下來就可以拼接了，你不會啊？爺爺！！！”
指揮了一會，宋藥就覺得無聊了。
看了一眼正在說話的大人們，他眼睛一亮。
小孩悄悄對趙曉東說：“要不我們幹點別的吧？”
趙曉東就豎起耳朵：“幹嘛？”
宋藥指指滿地的木頭和各種工具，嘿嘿嘿笑了幾聲，沖小夥伴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趙曉東：“？”
他不是很理解：“你笑什麽？”
給眼神失敗的宋藥沒好氣：
“你真笨，這裏這麽多材料，我們可以用來做我們的扇鐘呀。”
“對啊！”
剛剛還滿臉“我是一條鹹魚沒有人可以讓我翻身”的趙曉東瞬間精神起來。
然後又遲疑下來：
“這些不是縣長的嗎？我們可以用嗎？”
宋藥拍拍小胸脯：“放心吧，我和縣長是朋友，我只要和他說說，他肯定能答應的。”
他自信滿滿的去了。
縣長正在跟何老師說話：
“今年夏天太熱了，你們在山裏可能還好一些，縣醫院中暑的病人已經幾十個了，聽說前天省城還有個人因為中暑去世……”
正說著，見到宋藥屁顛屁顛過來，他立刻咽下剩下的話，露出一個笑：
“怎麽了？”
宋藥好奇的看著他們：“你們在說什麽呢，都說了好久了。”
縣長順手摸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說天氣熱啊，你沒發現今年天氣比前幾年熱了好多嗎？”
宋藥擺頭把他的手甩下去：
“好像是比去年熱一點……你不要再摸我的頭了，會長不高的！”
縣長一本正經：“怎麽會呢，多摸頭才能長高。”
宋藥有點懷疑他，就去看何老師。
何老師：“……別問我，我不知道。”
縣長就得意的對他說：“我是縣長，我能騙你嗎？”
旁邊的秘書默默站的離他遠了點。
宋藥狐疑：“真的多摸頭就能長高嗎？”
縣長一臉肯定的點頭。
“沒錯，小孩子就是要多摸頭才能長高。”
宋藥躲開他想摸自己頭的手，發出靈魂質問：
“那你為什麽小時候不讓人多摸你的頭？”
縣長：“……”
他下意識去看秘書跟何老師。
旁邊的秘書和何老師立刻裝聾。
見縣長一臉震驚，宋藥哼了一聲：
“就知道你們大人喜歡騙人，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不會被騙的。”
縣長：……八歲就不是小孩了嗎？
宋藥也沒忘記正事：“那些木頭和工具我們都可以用吧？”
他表示：“我想做扇鐘，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個。”
縣長想了想。
啊，想起來了，就是他去找木匠做，結果木匠表示做不出來的那個。
扇鐘的大小可比水力風扇友好多了，適合家庭使用。
縣長在心裏快速過了一遍扇鐘的好處後，看宋藥的眼神頓時要多“慈愛”有多“慈愛”。
臉上充滿了鼓勵的說：“用吧用吧，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我再給你找。”
宋藥很高興。
但他也沒忘記縣長還是他的朋友呢，所以他很好心的說：
“雖然我不信摸頭會長高，不過要是你覺得這是真的的話，你可以每天找人摸摸你的頭，說不定你就能長高了。”
說完了，得償所願的小孩也不去看縣長的反應，高高興興跑走。
縣長：“……”
其實縣長個子在他老家還不錯，但星河縣的女孩們個子都很高，襯的他就有點小不自信。
他嘴角抽動幾下，去問旁邊的秘書：“我個子很矮嗎？”
秘書嚴肅臉：“雖然不高，但也不矮。”
縣長：“……你還是去找宋同志談談購買風扇的事吧。”
是的，宋爸來了。
他來是因為昨晚宋藥他們一晚上沒回來，雖然縣長讓人帶信進去，說了原因，但是宋奶奶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這可是宋藥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外宿，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趕著宋爸來縣裏了。
結果到了地方正忙著，宋爸就被抓了壯丁。
宋爺爺使喚兒子本來就很順手，風扇制作過程裏也沒少讓他幫忙，他到了地方剛喝了一口水就被親爹催著忙起來了。
現在好不容易正歇口氣呢，秘書找來了。
“風扇價格？”
宋爸不知道啊，他雖然也參與到了制作中，但是原理那些他是一點不懂的，不過不妨礙他瞬間精神起來，擺出長談的架勢。
秘書小哥也知道他家之前就是普通種地的，想了想，提醒了一句：
“這種大型風扇普通人家是不會買的，有這種需求的只有工廠，縣政府這種人多的地方。”
宋爸秒懂。
那就是說買主大多財大氣粗了。
他立刻進入狀態：“這風扇是我看著我兒子他們弄出來的，可廢了不少勁，光是設計圖就畫滿了一個本子，木頭更是耗費了不少，所以這個價格我們是絕對不會便宜的。”
旁邊正和趙曉東嘀嘀咕咕的宋藥聽到了，立刻跑過來支持爸爸：
“沒錯！！低於一塊錢我們不賣！”
秘書：“……”
宋爸：“……”
宋爸趕緊把沒金錢概念的傻兒子挪走：“乖，你去玩，爸爸來談價格就好。”
宋藥還是很相信他爸爸的談價能力的，自信滿滿的又去和趙曉東嘀嘀咕咕了。
秘書只是不想坑人，但也不表示他就不講價了。
倆人你來我往幾番，最終定價兩百六。
可不要看這個錢少，在宋爸賣蜂蜜之前，宋家的存款還不到十塊錢呢，他們一家子結結實實幹活，一年下來都未必能賺到一百。
論購買力的話，縣長的自行車才一百，而且整個縣裏，只有縣長有自行車。
沒辦法，星河縣窮嘛。
所以兩百六對於宋家來說，真的是一筆超級巨款了。
尤其目前來看，至少能賣兩架出去。
那就是……宋爸最近也不是白學習的，在心裏算了算，就得出個五百二來。
五百二！
他們全家不吃不喝十年都未必能賺到這麽多錢，
幺兒只用一個月就賺到了。
宋爸心臟噗通噗通的，他強行讓自己理智下來：
“什麽時候交貨？有什麽別的要求沒有？”
見他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問起了具體，秘書不免高看宋爸一眼。
他在星河縣也這麽長時間了，很清楚星河縣的百姓有多窮，宋爸能在聽到這樣的價格後還維持理智，是真的挺了不起。
秘書認真道：“要求當然也是有的，質量問題要保證這個是首要，交貨當然是越快越好，目前暫定五天內，縣政府已經確定會定一架。
這一架正在做的是縣長私人訂購，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這種風扇以前沒人做大家不會做很正常，但既然有了模型，應該會有人仿制，所以縣裏其他訂單最好以最快速度定下。”
宋爸表示明白。
這個風扇做出來的確麻煩，但是如果有人買了一架回去拆開，一個個原樣照做的話，那還是沒問題的。
他依舊沒有簽合約，而是道：
“這畢竟不是我兒子一個人弄出來的，我得和大家夥商量一下。”
秘書面上沒說什麽，等和宋爸告別回到一個人在美滋滋看風扇的縣長身邊後，就叭叭叭全跟他說了。
縣長聽的點頭：“要不怎麽能養出幺兒那麽聰明一個孩子呢，他們家都是明白人啊。”
利字當頭，還能主動想到要分功出去。
這理智跟人品就十分可交了。
“既然他們要商量，那就讓他們商量吧。”縣長像是摸什麽寶貝一樣一下一下摸著第一架風扇，一臉的喜滋滋。
反正他們縣政府要訂的風扇已經擺在這裏了，又跑不了。
秘書想想也是：“不過縣長，我怎麽見宋同志在那兩個小同學面前說了那麽久？他不會是在跟這倆孩子商量吧？”
縣長笑他：“怎麽可能。”
笑完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好像還真有可能。”
宋藥那性子，普通家庭可養不出來。
他想想有點不放心，攛掇秘書：“你快去偷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麽，可別讓我的風扇黃了。”
秘書：“……太丟人了，我不去，你自己去。”
縣長：“我是縣長，你是縣長秘書，這種活當然要你去了，快去快去。”
秘書：“……”
縣長想到什麽，又扭頭去看了一眼：“那個孩子沒見過啊，也是何老師教出來的？”
秘書：“他叫趙曉東，也是大樹村的，和宋藥是同學。”
縣長就有點羨慕：“這位何老師是真的很會教孩子啊，我上學的時候要是有這麽一個老師，我肯定……”
秘書懶的搭理他。
“誒等等，趙曉東……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縣長努力回憶：“好像不久前才看到過，大樹村的趙曉東。”
秘書也有點想起來了，他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是不是烈士子女撫恤名單？”
縣長也想起來了：“對，是他，他爸爸是抗洪犧牲的軍人，他是家裏獨子，母親和奶奶撫養大的對吧？”
他算了算時間：“六年了啊，六年前他也才七八歲吧。”
秘書：“……我之前問過，他今年九歲，六年前三歲吧。”
縣長：“……孩子長的挺壯，看來他母親和奶奶把他養的很好。”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看到烈士的孩子能這麽健康長大，還這麽聰明，小小年紀就能參與到做水力風扇中，縣長還是很欣慰的。
“這倆孩子都不容易，晚點各廠和他們談的時候你看著點，別讓他們被忽悠了。”
秘書瞥他一眼。
人家孩子聰明著呢，水力風扇都做得出來，那是普通孩子嗎？
不忽悠人就不錯了，誰能忽悠得了他們啊。
縣長不管，感慨了一番，他繼續催秘書：
“快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是不是價錢不滿意，你悄悄地聽，要是他們覺得這個價低了，我們還可以商量嘛。”
秘書：“……”
當初怎麽就給這位當了秘書了。
他磨磨唧唧去了。
宋爸的確正在跟倆孩子商量賣風扇的事。
宋藥跟趙曉東正美滋滋研究他們的扇鐘呢，宋爸就找過來了。
他叭叭叭的就把秘書的意思跟倆小孩說了個清清楚楚。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會說這麽詳細。
但他們能做這筆生意，那還是因為宋藥和趙曉東，哪怕這倆還是孩子，但自己的東西，還是得讓他們自己決定。
一口氣說完了，他就去看兩人：“所以你們怎麽看？”
宋藥：0o0
趙曉東：0o0
倆孩子都一臉震驚。
宋藥：“兩百六啊！”
趙曉東：“這能買多少個鎖啊！”
宋藥快速算出來：“哇！！這能買兩萬六千個雞蛋啊！”
他再看風扇的眼神就很不一樣了。
這可是兩萬六千個雞蛋啊！
剛過來的秘書：“……”
宋爸倒是很習慣兒子的換算方式，畢竟他自己也經常在心裏這麽換算。
“先別說雞蛋……錢的事了，我問你們，這個風扇它好仿制嗎？”
宋藥回頭看看風扇：“很好仿制啊。”
趙曉東點頭：“我也覺得。”
宋藥學著大人長長嘆了口氣：
“如果我在做它之前就看到一架一樣的，哪還有費這麽大勁，拆掉我就知道怎麽做了。”
趙曉東有點心虛。
他並不能做到拆掉就能做一架一樣的，他偏科，要不是宋藥帶著，這架風扇他肯定搞不定的。
於是他有點小心虛的表示：“跟著做一次一定會學會。”
他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不遠處正在努力幹活的木匠聽到這話：“……”
這種工程量的做一次就會……做什麽，做夢嗎？
他默默轉了個方向，用屁股對兩個小孩。
宋爸不知道倆孩子嘴裏的“簡單”是根據他們自己來講的，聽他們這麽一說，就憂慮了：
“那看來還真是一錘子買賣，誒，只能賺這一次了。”
宋藥不太明白：“只能賺一次怎麽啦？這一次不是賺的很多嗎？”
秘書就在心裏笑：到底還是孩子啊，看這話說得。
結果宋爸卻一下被提醒了：“也是啊，這一次就賺的很多了，這麽多，咱們家賺個幾年都賺不到的。”
他一下扔了之前的憂慮，重新高興起來。
“這麽多錢，你奶奶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宋藥也這麽覺得。
他想了想，問爸爸：“我們這個風扇賣出去後，一定會有人仿制嗎？”
宋爸點頭：“肯定的呀，你看蜂蜜都有人摻假的。”
宋藥就說：“那我們幹脆直接把怎麽做教給他們吧，免得他們做出假的來。”
宋爸有點驚訝：“教給他們？”
“是呀。”
小孩很理直氣壯：“這種風扇就算是拆解了也不好運的，要做只能現場做出來，我們又不能去其他縣裏做風扇。”
他還要上學呢，而且他很忙的，哪裏有空重覆去做一樣的東西。
秘書聽得眼角抽動。
怎麽就不能去其他縣裏做風扇了，孩子去不了，宋爺爺可以去啊，那可是賺錢啊，能多賺當然要多賺了。
宋爸的想法卻和兒子一樣：“對對對，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你爺爺年紀大了，可不能到外面去。”
他倒是行，但他動手能力實在有點差勁，打打下手還行，讓他做全程，他是肯定搞不定的。
秘書：……不愧是一家子。
宋藥繼續說自己的想法：“那我們就賣圖紙呀。”
見宋爸一臉“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的讚同表情，小孩得意洋洋：
“縣長不是說今年全國都很熱嗎？大家肯定都很需要吹風，賣風扇又不好運，又不可能自己做，但是圖紙就不一樣了。
我們賣的便宜一點，想要風扇的大不了自己做，反正按照圖紙來，他們只要找當地的木匠，肯定能做出來的。”
聽到賣圖紙時就豎著耳朵的木匠立刻放下手裏的活湊了上來。
“小同學，能賣給我一份嗎？”
見幾人都看過來，他生怕他們誤會，趕緊表示：
“我不在縣裏做，我學會了去其他縣做，不會搶你們生意的。”
宋家嫌其他縣遠，累，但是他不嫌啊。
能多賺點錢當然最好了。
宋藥詫異的不得了：“你還要圖紙幹什麽？你不是已經學會了嗎？”
木匠：“……”
趙曉東在旁邊又插了他一刀：“是啊，第一架風扇就是你幫忙做出來的啊。”
木匠勉強露出一個笑：“我……我領悟能力有點差。”
宋藥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見他一臉羞愧，還努力踮起腳尖試圖拍對方肩膀：
“沒事的，我們的同學也經常這樣，就算是趙曉東，他有時候也有點笨笨的，你不要不好意思，不會沒關系，知道學就好。”
趙曉東惱羞成怒：“老師說了我很聰明的，只是你比我聰明一點點而已。”
宋藥就又對木匠說：“你不要學他，要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
趙曉東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木匠被小孩安慰了，有點哭笑不得，又貌似有點喝了雞湯的感覺：“那，那個圖紙……”
宋藥小手一揮，大氣道：“賣給你！”
“正好我帶了一份！我現在就能賣給你！”
木匠大喜，滿臉期待的看向他。
宋爸感到不妙，阻止不及，宋藥已經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圖紙，遞給了木匠。
木匠驚喜的展開一看，臉上表情僵住。
宋藥還自信滿滿：“怎麽樣，詳細吧？我畫了好久呢。”
趙曉東同情的看了一眼木匠。
他剛開始被宋藥分享圖紙時，臉上的表情也是對方這個樣子的。
後來也是每天跟著一起做，才慢慢明白了圖紙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代表的什麽。
所以就算是學習速度跟不上宋藥，趙曉東也從來不覺得自卑的。
宋藥畫畫成那樣都不自卑，他幹嘛要自卑！
他很有經驗的教木匠：“你可以一邊做一邊看圖紙，做完了你就知道上面畫的是什麽了。”
宋藥就憤怒看他：“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畫的不夠詳細嗎？！”
趙曉東哼哼：“我沒說你畫的不夠詳細，我只是說你畫的別人看不懂而已。”
“不可能！我媽媽就看得懂！她還誇我很有畫畫天賦呢！”
而且還有005。
005也說他畫的很好。
005可是學習系統，它說的好，那一定是真的好。
所以趙曉東看不懂那一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小孩相當自信的去看木匠：“伯伯，你看的明白的吧？”
木匠：“……”
他不是很想說實話，萬一把孩子說哭了，這畫他還能買嗎？
宋爸就幹笑著把圖紙收回來：“幺兒，畫圖很累的，我找大人畫吧，你還要上學呢。”
宋藥一想也是。
他每天都可忙了，哪有時間畫設計圖啊。
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沒意思。
他積極建議：“找媽媽吧，媽媽很喜歡畫畫的。”
宋爸也是想找前妻。
畫圖肯定要分錢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他滿口答應：“回去了我就去找你媽。”
小孩放下了畫圖工作，木匠和宋爸都松了口氣。
圍觀了全程的秘書：“……”
你們是不是忘記你們剛剛還在談論賣不賣風扇的問題嗎？
怎麽話題轉到賣圖紙上面來了。
宋爸完全沒發現話題偏了。
他還在腦內尋思這設計圖該定價多少呢。
按理說兩百六一架風扇的設計圖應該要比較貴，但是貴了又怕沒人買。
宋爸斟酌了一下，決定定在55。
是便宜了點，但是算上請木匠的錢，工具，木材，這些耗損全部加起來也只比兩百六少了一點。
然後他又開始思慮，既然買圖紙然後自己做更便宜，星河縣的那些廠家為什麽要找他們買實物呢？
那不是二傻子嗎？
於是宋爸問過宋藥的意見後，決定加一條【五年保修】，這樣買實物就比圖紙多了一條誘人項目了。
宋藥超自信的：“我們可是天才，能得到我們的保修承諾，他們應該慶幸。”
趙曉東跟他一起玩的時間長了，也漸漸膨脹，點頭拍胸脯：
“沒錯，我們可不是誰都能請得起的！”
宋爸也這麽認為了。
能做出兩百六一架風扇的孩子，那能是普通孩子嗎？
他們愉快的就決定下來了之後的賣風扇計劃。
宋藥對這些不是很有興趣。
他更想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吃飯？”
趙曉東立刻舉手：“我餓了！”
正沈浸在賺錢快樂中的宋爸一楞，也摸了摸肚子：“是啊，是不是該吃飯了？”
他們仨齊刷刷看向站在一邊的秘書。
秘書：“……”
他永遠跟不上這一大兩小的話題跳躍。
秘書：“……縣長會準備的。”
不會也要會。
哪有請人家幹了活不管飯的。
他默默回去找縣長了。
縣長還沈浸在“啊我們縣有風扇了大家都不會熱死了”的快樂中，聽完了秘書的話，還有點感慨：
“年輕人就是腦子活啊，看看，連賣圖紙，還有什麽保修都想的出來。”
這種大型木制品，保修的確還是挺重要的，出了這一招，本縣的那些大廠肯定會選成品了。
而同時，他們賣圖紙又能扼制仿制市場，雖然肯定還是會有人仿制，但是在兩者錢差不多的情況下，其他縣肯定會優先圖紙的。
而現在會畫設計圖的人可不多，仿制圖紙的本錢可大太多了。
他算是知道宋藥為什麽那麽機靈了。
這一家子都是機靈鬼啊。
縣長在這邊誇，那邊的宋爸卻完全沒覺得他們想了個很了不起的東西。
他正忙著和兒子討價還價呢。
宋藥以前從來不找家裏人要零花錢，但是自從想買鎖發現沒有錢後，小孩就開始覺得還是得手裏有錢了。
他獅子大張口：“爸爸，我也不要五百二，也不要兩百六，你只要給我六十塊錢就好了。”
宋爸：“……幺兒，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家全部存款都沒有六十。”
六十塊錢那就是六千個雞蛋。
你一個小孩子要這麽多錢，是想上天吶。
真的很想上天的宋藥：
“但是我們現在賣了風扇呀？我們家裏有很多存款了。”
見兒子理直氣壯的，宋爸就呵呵一笑。
他擼起袖子，給兒子算賬：
“你看，這個風扇不光是我們一家做出來的是不是？趙曉東有做，何老師也有做，賣風扇的錢我們是不是要分給他們？”
宋藥想了想，覺得這很正常，於是點點頭。
宋爸繼續給他算：
“剩下的錢，你看啊，做苦力活的是不是一直都是爺爺？還有爸爸，也經常給你們幫忙是吧，你們倆就算是動手，那也只是做一點小零件是不是？
還有奶奶，她雖然沒有上手，但是在我們做風扇的時候，家裏的活都壓在她身上了對吧？”
宋藥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他還主動補充：
“對，奶奶和趙曉東媽媽奶奶還做了好多吃的送過來給我們吃。”
宋爸點頭：“是嘛。”
“那這份錢就有多少人的功勞……我算算啊，我們先要和趙曉東家裏，還有何老師分一遍，然後再在我們自家分。
先算出家裏的開支，買樹苗的錢，工具也弄壞了，又要買新的工具，還要去掉……”
他不愧是全村最會算賬的采購員。
嘴巴一張，就是各種開銷，叭叭叭一通說完，宋藥已經傻眼了。
兩百六明明那麽多，怎麽爸爸這麽一分析，他們根本不剩下多少了？
沒什麽生活經驗的小孩頓時沒有之前那麽理直氣壯了。
他弱弱問：“那我想買個鎖怎麽辦啊？”
宋爸只是不想他這麽小一孩子自己拿巨款，倒是沒打算真一點零花錢都不給。
孩子做出這麽大一個功勞，一點都不獎勵那也太黑了。
所以他在兜裏掏了掏，小心數出兩塊錢來。
那幾百塊還沒到手呢，就要先給出去兩塊，肉疼啊。
宋爸依依不舍的把錢遞給兒子：
“給，你省著點花啊，我二十歲的時候都沒這麽多錢。”
宋藥高高興興接過來，美滋滋的甜甜道謝：“謝謝爸爸！”
宋爸看他高高興興的跑了，這才高興的盤算起來。
他們家這次賺的錢攢起來，幺兒以後就能去城裏上學了。
他再賺點，說不定等幺兒長大之後，還能在城裏給孩子買套房子呢。
不過首先，還是要先回去跟家裏商量，然後三家商量這個錢怎麽分，最後再簽合約。
雖然很想現在就把事情定下來，但宋奶奶一直教育他，涉及到錢的事，越大越要穩，所以他還是決定立刻回家去和宋奶奶商量。
他爹沒意見，只要他媽也沒意見，這個事八成就定下來了。
宋藥和趙曉東劃水的時候，宋爸買了兩個幹糧就又往家裏去了。
一來一回，再回來時，他不光自己來了，還把宋奶奶和趙奶奶也帶了過來。
趙奶奶也是不放心孫子才跟來，路上才知道宋家打算把錢分給他們家，趕忙要拒絕：
“東東回家都跟我說了，是幺兒帶著他做，他跟幺兒學了那麽多東西已經是我們占便宜了，怎麽還能分這個錢呢。”
宋奶奶就猜到是這樣，趙家過的不如宋家，但家風一直很正，這錢她們肯定是不想要的。
她勸了趙奶奶一路，快到縣裏的時候一句話秒殺：
“你總也要讓孩子知道，他努力是有成果的，我看東東是個好孩子，他應該也想為家裏分擔。”
趙奶奶就不說話了。
趙曉東雖然被她們精心養大，但可能因為早早沒了爸爸的原因，他的確比其他孩子更懂得體貼家人。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能做出成果，如果她因為那點自尊就替孩子推了的話，也太自私了。
趙奶奶最後說：“那我們就厚臉皮要了這個錢了，不過我們都清楚，東東幫的忙沒有那麽多，有才說的平分我實在沒臉要，就一成吧，已經很多了。”
對於他們家來說，幾十塊錢的收入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
再多的話，趙奶奶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宋奶奶也明白這點，拍拍她的手，跟宋爸說：
“問清楚大概是多少臺了嗎？”
宋爸就說：“縣長訂了兩臺，縣長秘書說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今天應該縣裏的大廠就能派人來，至少還能做三臺。”
宋奶奶沈吟了一下：
“這樣，除了那兩臺，剩下訂的那些，需要用到的木頭就找村裏人買，讓他們處理好了擔縣裏。”
宋爸一楞：“媽，縣裏也要賣木頭的。”
宋奶奶伸手就敲了他一下：
“我們吃肉，也要讓別人喝點湯，反正本來就需要木頭，做個順手人情，讓大家都賺點錢不是皆大歡喜嗎？”
趙奶奶讚同：“你記得跟大家夥說的時候說清楚了，這木頭本來縣裏是可以直接買的。
這樣村裏會記下你的人情，咱們帶著他們賺了錢，他們也不會眼紅咱們賣風扇。”
大樹村村風再好，那也是要維持的。
人嘛，大家都窮，就你一家富，那些小心思也就免不了出來了。
但是要是你自己賺錢還不忘記帶村裏人，那情況就完全相反了。
人家記了你的好，以後你家跟人起了沖突，半個村的人都能沖在前面。
宋爸恍然大悟，趕緊應下。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剛有點飄了宋爸也不敢再飄了，老老實實盤算接下來怎麽做。
到了縣裏，兩個孩子果然一看到奶奶就立刻飛奔過去。
“奶奶！！”
兩個老人臉上立刻露出慈愛笑容。
宋奶奶蹲下接住跟個小炮仗一樣沖進自己懷裏的孫子：
“誒唷，乖幺兒，真有出息！”
趙奶奶不用蹲，她個子矮，孫子長的又快，直接就能抱住孫兒。
“東東啊，奶奶都聽說了，你可真給咱們家長臉。”
趙曉東興奮的臉都是紅的：
“奶奶！！幺兒說賣風扇的錢要分給咱們家！以後你就不用做衣服賣了！我能賺錢了！”
趙奶奶就笑著摸拍孫子肩膀：“是啊，咱們家一下多了好多錢呢，都是我們東東的功勞。”
趙曉東就滿心的驕傲。
宋藥也正驕傲著呢，他跟宋奶奶算：
“奶奶我跟你說，一架風扇兩百六，那就是兩萬六千個雞蛋，我是不是好厲害？”
“厲害厲害，誒唷，奶奶真沒想到，你還這麽小，我就享了你的福了，那麽多錢啊，我做夢都做不到，你怎麽這麽有出息呢。”
“因為我隨奶奶呀！”
“對對對，這個家就你隨我！”
旁邊站著的宋爸看的牙酸。
他媽估計忘了，這還有個親兒子呢。
兩個孩子在奶奶懷裏肆意撒嬌求誇了一番，得了一通表揚後才心滿意足的跑開。
他們還想趁機蹭一下工具和木材，繼續研究扇鐘呢。
何老師幹著活，一扭臉看見自己這倆學生又湊一起嘀嘀咕咕了，認命的接著幹活。
算了，他們能老老實實在這就不錯了。
既然宋奶奶和趙奶奶都來了，縣長一合計，覺得事早辦早了，讓人把各廠代表喊來。
各廠來的基本都是廠長。
兩百六的風扇，他們肯定得親自來看看感受一下才決定的。
一番觀摩討價還價下來，最後價格還是以260賣了出去，和宋爸估算的不錯，一共三個廠確定下來（因為就這三個廠最有錢）。
五架風扇，一共一千三。
有縣長作保，幾個廠給的都是全款，定下時間又再感受了一下風扇就告辭了。
他們得回去看看，在哪個地方放風扇最合適。
宋爸就拿著一千三算來算去。
首點拿了一百三遞給趙奶奶。
然後數出來五百八十五遞給宋奶奶。
剩下的五百八十五就往剛坐下打算歇一歇的何老師手裏一放：
“小何老師，這是你的那份。”
一臉懵逼的何老師一低頭看到一堆錢，她：“……”
關她什麽事？
她什麽也沒幹啊。
“不行不行，這錢我不要，我也沒動手幾次做風扇啊。”
宋爸：“誒唷何老師你就別謙虛了，倆孩子每天都去找你，你每天連個空閑都沒有，下課也要教他們，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宋奶奶附和：“是啊何老師，這倆孩子能做出風扇來，還是靠的你的指導，你看你買了那麽多書回來，我們都知道的。”
趙奶奶讚同點頭：“沒錯沒錯，我們東東回家都跟我說了，說你為了教他們，都教哭了，教起來一定很不容易吧。”
何老師：“……哈，哈，我沒有哭，這倆孩子這麽聰明怎麽會不容易呢，只是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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